道阻且跻 第8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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脸上的伤轻轻一牵嘴角都疼得厉害，但呈书亦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，不停歇地说着。
“师兄在四年前可以站上更大的舞台，走到更远的地方，变成无法控制的局面大多数都是因为我的一时失误。”呈书亦颤抖得更厉害了，“小亦查过的，如果不是那天我出现在门口，也许他们就不会来了。”
“小亦知道，师兄不想让我自责，不想让我跟自己过不去，可是小亦真的做不到。”
“师兄，在每一次我站上T台的时候都会想到，您本该是和我并肩站在这里的。”呈书亦直起了身，看向了严展时。“我每一次都会想，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，现在站在这里的一定会是我们两个人。”
“小亦真的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让师兄替我承担一切后果，之后再不顾一切地拥有那样好的未来。”
“那样的话，小亦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。”
师兄，真正该受人敬仰名扬四方的人，是您啊。您本不应该身陷囹圄遭人唾弃，被不明真相的人贴上莫须有的标签，最终落得个声名狼藉。
小亦只是在怨自己，怨自己的意气用事无能为力。为什么在当初没能反应快一点，为什么没能多做一点，为什么没能多帮您和师父一点。如果那样的话，事情也许会有一线转机。
哪怕只一点点，也是可以的。
“师兄，您能明白我的。”
严展时深深叹了一口气，伸手抚上了呈书亦脸上凌乱的巴掌印，眼中是不做掩饰的疼惜。
“师兄明白。”
说着，严展时望向不远处的天，眸色晦暗难明。
“可是爸看到你这样，他会难过的。”
望着面前人儿湿漉漉的头发，严展时揉了揉呈书亦的脑袋，轻声道:“爸也不希望，他用生命保护的小孩，未来一直这样活在内疚和自责里。”
“况且，不希望你这样的人，也不止爸一个。”
严展时替他理顺有些乱的头发，“你不会不知道，这么多年，爸一直把你当做亲生的孩子——”
“他不会怪你的。”
一切的一切在这一瞬间溃不成军，多年来他心中的壁垒被汹涌的眼泪冲得土崩瓦解，仿佛未曾存在过似的。
“师兄——”
“哥。”
呈书亦眼圈通红，紧紧盯着严展时——他还是如同两人初遇那天，一样的意气风发。
只是与那时不同的是，呈书亦明白，他不会再是一个人了。
呈书亦曾经无数次在夜晚，面对着严展时和严屹的方向发呆，引咎自责，反求诸己。
他曾面对着诡谲复杂的世事而手足无措，也曾对于不择手段的追名逐利而嗤之以鼻，也会在无数个孤立无援的瞬间，想起师父和师兄对他不计回报的爱。
只是那些时候，呈书亦深陷泥沼之中，任凭如何也无法动弹半分。
不愤怒，不气馁，不彷徨，不自怨自艾，不妄自菲薄，不因外界事物而影响自己……师父和师兄将这些道理教给他，让他的人格一点点变得丰满，灵魂充沛。
可是四年来，呈书亦没有一天不在想念严展时和严屹，没有一天不在懊悔自己的无能为力——放弃自己那些似乎本该属于师兄的名利，是他惩罚自己的方式。
他从前如图浮萍飘摇不定，独自一人游走在热闹冷清的世界里，茕茕踽踽。
呈书亦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清晰地认知到，他不会再是孑然一身了。
他说，你可以偶尔有些小脾气，我会包容；他说，你不必永远都隐忍坚毅，你身后还有我；他说，我们在一起时，你只需要做自己。
他们终将并肩而立。
“小亦，你永远是哥的骄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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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从前，本就是该叫哥的
祝大家元宵节快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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